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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兩座石雕後面的神社是一棟簡單的見世棚造型的木造本殿。
殿上的樑柱上並沒有像一般神社掛著立出社號的牌匾。
江燁問著羽田:「神社裡供俸的是那位大神?」
「這神社祀奉的是大國主神。」


江燁有些訝異:「這麼偏僻的小島會祭祀大國主倒是有一點令人意外。」
羽田安彥卻很正經而恭敬的回答:「大國主是幽冥的主宰大神,我們的島上是很敬鬼神的,祭典也跟祖先靈魂的交流有關,所以自古以來就是奉祀大國主的。」
江燁回頭問著學生:
「知道大國主是誰嗎?」
柳風向前一步正想要開口,被站在後面的淑娜戳了一下背,猛然想起昨晚教授的斥責,趕緊吞了一下口水,改口道:「這個日本的神話人物我們不是很熟,還是請菊池教授來給我們指導一下。」
這些小動作,菊池也看在眼裡,笑了一笑,轉身向
八代榮一說:「你說說吧。」
八代榮一「嗨」一聲,恭敬鞠個躬,說道:
「大國主在日本神話裡是個謎樣人物,現今有很多學者對他的來歷還是沒有定論。古事記和日本書記載大國主自海上乘船來到出雲,建立「葦原中國」這個國家。當葦原中國日漸繁榮興盛後,天照大神就三次派遣天神來平定葦原中國。最後一次大國主的兒子被打敗了,大國主只好答應讓出國土。這葦原中國國土後來由天照大神的孫子繼承,也就是日本神武天皇的曾祖父,大和民族就是從此開始。而大國主讓國退隱後,就成了我們出雲大社的主神。」
羽田安彥在旁補了一句:「大國主建國之後,教導人民敬鬼神、農耕技術及醫藥,所以除了是建國之神,出雲大神外,也是農業、商業、醫療和幽冥之神。」
菊池點點頭:「我這幾年的研究,一直覺得大國主跟中國同一時期的一位人物很契合,江教授您認為如何?」

這次中日組成考古隊的目的,除了尋找厭火島和不死草的秘密外,更令人在意的反而是是否可以找到徐福東渡的一些蜘絲馬跡。江燁當然知道菊池指的是何人,看到神社的貔貅就已經令江燁覺得好像找到了起頭。
江燁:「徐福在日本也是被尊稱為農神、蠶桑神、醫藥神。如果要說有人在那個年代能從海外來到日本建立起一個國家,以徐福帶著三千童男女、百工及隨船的士兵,是最有可能的。而且日本在這時期由落後的石器時代一下子躍升到成熟的青銅時代,大部分的學者也認為很可能跟徐福有關。」
話頭一開,學生們紛紛表示意見:
「那神社前的貔貅是秦朝遺物有可能是徐福帶來的?」
「『葦原中國』這個名字也很耐人尋味…。」
「所以徐福第二次出海帶著三千童男女,本來就是有建國的預謀…。」
江燁不理這些學生的發言,反而轉頭問羽田安彥:「你覺得如何?」
原以為羽田會有一番見解,沒想到羽田安彥竟然只是恭敬的欠個身:
「我年紀尚小,不太清楚徐福的事蹟,這個問題不太能有什麼看法。」
只是羽田安彥的神情有些閃爍,讓江燁覺得他似乎有所保留,不太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。

江燁話題一轉:「神社裡可以進去嗎?」
羽田安彥仍然欠身道歉:「這神殿門只有特殊的情況才會打開。神殿祠堂平常是沒辦法讓人進入的。」
大家在神社周圍繞了一圈,倒是再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。
羽田安彥看看大家都沒什麼事了,就催促眾人往下一個地方去。
循著石階原路往山下走,江燁回頭看著謐靜沈穩包圍在一片樹林的神社,突然覺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壓迫過來,似乎有股看不見的力量要將人捲吸了過去。
走下山不久,路過一個山洞,山洞口關著兩扇厚重的鐵門,中間穿著一個大鎖,鐵門上面還掛著稻草編成的粗大注連繩。
「這裡就是我們島上的祖墳,因為怕祖先的靈魂隨便亂跑,這古墓鐵門平時是關著的,只有祭典的時候才會打開。」
眾人在鐵門前看了一下,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,鐵門是順著山洞形狀打造,構造簡單厚重,上面倒沒有任何符號或文字。因為是島上的忌諱之地,大家也不好多做停留,就跟著羽田往村落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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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民居住的村落是在女山島的沿海另一側,沿著山邊跟海邊岩岸之間的一塊狹長的平地,兩排木造的房子蓋在馬路的兩側,兩邊盡頭各立著一座木頭的鳥居。考古隊在村落待了一陣,全村居民和善客氣,即使正忙著搭建祭典要用的平台,也都還熱心的過來寒暄致意。村裡除了整村幾十棟房屋全都是江戶時代木造建築外,也就沒有特別的發現。
「村落兩邊各有一座鳥居,倒是很特別的。」
羽田安彥:「我們島上是很信鬼神的。這是先人立的結界,這樣一些污檅之物才不會貿然進入。」

考古隊在島上走了幾天,小巧單調的海島上也再沒有特別的發現。江燁就一直懷疑男山會不會藏著一些東西,即使羽田安彥百般不願意,但拗不過江燁的要求,有天羽田安彥就帶著大家往男山走,只是走了沒多久就被濃厚的硫磺氣體給逼了回來。

隔天是祭典前的最後一個船班,村長和兒子羽田安彥下午將考古隊送回旅舍,又再再三叮嚀:
「明天八月十五,晚上島上的祭典就要開始,下午沒辦法送諸位教授上船。等祭典結束,歡迎諸位教授再度光臨。」
一番客套致謝,學生們回到了房間忙著整理行李,江燁和菊池盤坐在小几前喝著茶:
「菊池教授,除了神社前的貔貅外,實在是沒有其他突破性的發現。但是既然有秦朝的石雕在,
徐福來過這個島的可能性是很高的。完全沒有其他的發現反而令人覺得有點不尋常。」
菊池:「我也覺得神社那邊我們應該還有遺漏之處。」
江燁聽了菊池的話,突然叫出:
「我明白了,我一直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,一直說不上來。現在終於知道了。記得在神社前羽田安彥說過:『沒想到江教授的見解也是這樣。』那時他用了一個「也」字,表示他早已知道。這樣看來,他一定隱瞞了我們什麼。」
「反正還有時間,要不要再去神社看一下?」
這次沒有羽田安彥帶路,但這幾天大家也摸熟附近的環境,很快的再次來到神社。
隔著格子往內看,裡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麼,用手電筒照著也看不到什麼。
程雲試著推一下門,大殿的門關著推不開。奇怪的是門栓卻是設在裏面,是由裏面栓住的。
「要進去嗎?」
菊池和江燁對看了一下,當下就很有默契的知道彼此的想法。
菊池向八代榮一使個眼色,八代恭敬的哈腰「嗨」一聲,靈活的身子就蹲入木門前,拉起褲管自右小腿邊取出一片薄薄的鐵片,從兩扇千鳥格木門中間的門縫伸入,往上一挑,輕輕的推開門,接住門栓的木條,就把門打開了。
菊池轉身向江燁:
「做考古的,還是得會這一些雖不可為而為的小技巧。」
江燁哈哈大笑:「說的好,菊池教授,請!」
低著頭鑽進小小的神殿祠堂,裡面居然只是一間空空的木造房間,完全沒有任何東西。更令人覺得驚奇的是,從外觀看是個擠進兩、三個人就嫌擁擠的小祠堂,考古隊六個人全數進入卻還覺得寬敞。仔細的看了一下,原來這個神殿祠堂是斜斜的往地下蓋的,外表只是其中的一部份,大部分的空間是在地表下的。但是諾大的空間卻空無一物,木頭的牆壁上也無任何圖騰或著墨。
「門栓設在裡面,表示這裡面一定還有其他出口。」
大家在裡面仔細的找,四面牆壁都一一敲過了也沒有特別的發現。
菊池好像想到了什麼,拾起木栓放回門栓的位置。
只見地上木板軋軋的往下陷了一大片。
裡面是個往下延伸的地道。
大家全部走下地道時,陷下地板突然又升了上去。
打亮事先帶來的手電筒,男生們試著在地板又推又拉,竟沒辦法再拉開了。附近找了一下也找不到什麼開關的機關。
江燁:「一時上不去,只好往下走了。既然蓋了這個地道,是一定藏著些什麼東西。」
淑娜:「這樣會不會觸犯了島上的禁忌?」
柳風打趣的說:「教授常說:『考古的人,有時為了歷史的真相,是要有『知其不可為而為』的決心。』我說的是不是?」
「叩」的一聲,柳風被江燁敲了一下頭。
八代榮一拿著手電筒在前面開路,一行人順著坡道往下走,整個地道是山壁鑿出來的石頭通道,不是很高,需要低著身體前進,只是一直有風吹來,通道乾爽而沒有濕氣。
走了好一陣子,地道走完,出口卻是一個寬敞的山洞。
大山洞裡有光線自外面透進來,山洞的盡頭是兩扇鐵門,只是被從外鎖住,推不開。
程雲從鐵門的縫隙往外看,隱約看到外頭的大鎖和草繩。
「這裡鐵門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島上祖墳的鐵門。」
「沒想到祖墳和神社是相通的。不過這樣更顯的不尋常。」
既然出不去,只好往內走,山洞逐漸變小,但還是可以容許著2-3個人輕易行走的通道。走了一小段路,眼前出現一座小小的朱紅色木頭鳥居,上面掛著稻草編的注連繩和白色紙垂。紙垂還維持著不錯的狀況,應該不是很久之前掛的。
穿過鳥居,稍轉個彎就看見一副人類的骨骸盤坐地上,枯乾的手骨交叉放在盤起的腿骨上,上面纏繞著還沒腐化掉的紅色粗繩,奇特的是這骨骸是沒有頭骨的。
眾人還正為這骨骸有點驚駭,突然聽到淑娜大叫一聲,只見淑娜用手電筒往前面地道照著:
「裡面還有很多…」

(待續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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